【土桂】余温<二>
*请不要在意那不科学的打戏，其实我只想写床戏。
*尽量周更，下一更估计会等蛮久。
天还是黑的，雨却已经停了。
土方醒来时，正对上桂两个大大的眼袋。
“你醒了。”寡淡的语气，却终是没眼神藏住那一丝欣慰。
“我睡了……”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嘶哑。
“一天一夜。“
松软的床，干净的睡衣，温暖的被子，清凉的毛巾，口中的苦味……
在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对方照顾着的时候，土方有点诧异。
“为什么？”
“昨晚淋雨受寒引起发烧。”
“我不是说这个。”对方抓重点的能力让土方有点抓狂，“以你对我的厌恶程度，不是放着不管更好吗？”
“以我对你的厌恶程度，就应该是塞到垃圾桶里踩两脚再盖上盖子扔进海里。“
“……“土方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过是为了还一份人情而已。“
“万事屋？“
在他看来，如果两者能拥有非敌对联系，也只能是那家伙了。
“真选组。“
“哦。诶？？！！？？“
“被死敌照顾这种窝囊事桂小太郎也遇到过，所以姑且放下你那无谓的自尊吧，来，张嘴。“
“自尊这种东西是能随随便便放下的吗！我自己来！“土方窘迫的把头一扭，避开桂握着药匙的手。
“你不行。”桂收回手来，淡定地看着。
“老子怎么就不行了！“
于是土方气急败坏的挣扎了两分钟，还是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可恶，不过是发个烧而已。土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此田地，在死敌手里屈辱得没有半分挣扎得力气。突然就明白桂为什么要救他了，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心肠，还人情什么的也都是鬼话，不是是满足自己恶趣味的报复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想对了。桂一勺一勺的将药喂进他嘴里，看着他一脸的不乐意，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让我知道是谁当初吃里扒外，分分钟让他切腹。”对方脸上毫无掩饰的嘚瑟，让土方牙都快咬碎了。
桂想说，是谁都一样，反正下场也和切腹没差。但却终究没有开口，诛心的话昨天已经说了太多。
“接来下有什么打算？“
“找源外老头想想法子。“
“还是打算回去？“
“废话。”
“即使迎接你的是战败，是惨死？“
“是。“
“即使被舍弃，被背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在眼前分崩离析，却没有任何办法？”
“是。“土方笑了，他知道桂是在模仿昨天他的逼问。
这才发现他们根本是一类人，有些决定下起来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
不是因为那条路好走，也不是因为它光明，甚至不是因为它正确。
只是因为不那么做，他便不是他了。脱离了真选组的土方十四郎，谁也不是。
“即使如此，我也会回去。何况，一切还充满着变数。”
“那就奋力挣扎吧。”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桂的嘴角翘了起来“我会让你绝望的。”
不过土方心里的阴霾忽的就散了开来，他看向了桂的眼睛，郑重地说道：“那就，拭目以待。”
战斗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还活着，那就是唯一的选择。
……
发烧时做的决定十有八九会让人后悔，土方看着眼前颐气指使自己给他做荞麦面的人，再次肯定了这个定理。
12小时前
“外出取材，闭店一周，什么鬼!“看到门上的公告牌，土方嚎道。
“这位马里奥先生，请冷静一下。“公告牌突然开口，把土方吓了一跳。
“不是玛丽奥，是路易，你没看到他带的绿帽子吗！你到底有没有童年啊！“穿着马里奥套装的桂不满地纠正。
“你才带绿帽子，你全家都带绿帽子!不过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一个公告牌必须要有童年啊！”
“咳咳……这也不是重点。”公告牌好心提醒到“重点是，主人刚走了十分钟，东北方向，你们现在追过去或许还赶得及。”
当然，回报它的并不是期待中的“谢谢“。
“怎么不早说！“
“真是个不称职的公告牌。“
于是公告牌no.5，在它第一次执勤时，就感受到了吐血滋味。
不过很快那两人就遭到了报应。正当他们准备向东北追去的时候，一群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者十四五人，很快在二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封闭的圆圈。
“光天化日之下围堵良民，江户还真的被你们治理得井井有条啊。“土方讥讽道。
“呸，说得像你管辖时有多太平一样!”
“还不是你这个恐怖分子闹的!”
正当两人开始日常吵嘴900句的时候，被无视的杀手们终于忍不住向土方砍了过来。
把背后交给桂，土方从容拔刀。
“诶，等等……！！刀？！刀呢？？！！！”
狼狈躲过对方砍来的一刀后，土方将人踢开。
“不然我怎么可能忍他们到现在。”桂无奈摊手。
土方这才想起桂以“马里奥兄弟佩刀太引人注目了，失去了变装的意义”为由把两人的刀扔在了家里。
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桂的信任，虽然讲这个词交付在敌人身上显得可笑，但眼下这个时局曝光自己的行踪，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再说，如果桂想将他除去，显然有更好的机会。
不过他现在感觉自己被坑了。作为一个以刀为生的武士，竟然因为敌人的话暂时抛弃了自己的伙伴，眼前的狼狈完全就是报应。
当然，不过作为一个常年在冲田出其不意的攻击下存活的男人，土方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踢、踹、扯、抓、挖、咬、滚……极尽小混混斗殴的招数，不但勉强躲过所有的攻击，还抢下两把刀来，虽然姿势是难看了那么一点。
桂那边就更从容了，不知道从身上的哪个兜里连续掏出了飞镖、苦无、双节棍、防狼喷雾、斧头后轻松将敌人摆平。
真实小瞧了这套衣服的口袋容量啊，土方在心里感叹。
眼看自己毫无胜算，浪人们相互使了个眼色，迅速撤离。土方想随便抓一个问个究竟，却被桂拦了下来。
“为什么？”土方不解的看着桂，难道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抵抗力的暴露在敌人跟前不是故意引蛇出洞要揪出幕后黑手？
“现在才是主菜。”桂使了个眼色，示意土方向屋顶看去。
真是见鬼！土方在心里骂道。与刚才那群乌合之众不同，屋顶上站着的是十个黑衣忍者。
也不知来了多久，如果不是有意暴露，桂和土方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和刚才不同，两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并没有分神的机会，苦无从四面八方袭来。
以少对多，以近战对远程，怎么看都处于极大的被动。
高速移动步伐和挥舞手里的刀将暗器挡开的代价是巨大的体力消耗。
不到五分钟，两人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紧贴的背后，传来对方攀升的体温、汗水的稠腻感、和鲜血的腥甜。
“想不到我们也会有交付后背的一天。”土方突然笑道。
“因为是马里奥兄弟啊。“
体力的消耗是相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属的撞击声开始慢了下来。
土方和桂不愧是高手，任对方如何变换阵型攻击，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精妙的剑术都扛了下来。
可人总有是有破绽的，在桂挥刀抵挡右侧飞来暗器的时候，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道了他的身前，短刀直取他的心脏。
正当那人为自己的得手感到欣喜的时候，长刀贯穿了他的身体。握刀的人甚至没有回头，刀身从桂抬起的左臂下穿过，斜插他的腹部，用时不到一秒。
完美的配合。
忍者们开始急躁了，既然远攻不能突破，偷袭也被算计，能做的，只有群起而攻之了。
但土方和桂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正面砍杀敌人的感觉，单枪匹马时暂且无畏，何况是背后有人的现在。
死了三人，伤了两人后，忍者自知任务失败，全面撤离。
“有耐心，讲策略，懂配合，如果可以，还真是不想当你的敌人。“望着忍者消失的方向，土方由衷的感叹道。
可是桂没有回应他。
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刀尖从桂的右肩刺出，血流如柱。太快的一刀！动作的发出者是方才被贯穿腹部的忍者，对象是大战过后松懈的土方，而来不及反应的桂只是下意识的挡了上去。
“呵”像是嘲笑桂的愚蠢，又像是感叹自己的失败，忍者的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土方一刀划破他的喉头，让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一时找不到能给桂止血的东西，土方只好从死人的身上扯下一块布来为他包扎。
“为什么？“
以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
然而桂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因为战斗可还没结束啊。“
土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样的人，就非得是敌人不可呢。
16小时前
土方醒来时，发现桂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八爪鱼睁着一动不动的眼睛，在自己的脖颈间吞吐着热气，还不自觉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真是要命！土方觉得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没见过如此差的睡姿。如果对方是个姑娘自己兴许还能一把抱进怀里怜爱一下。可是眼前这个说话刻薄行为脱线的恐怖分子，只会让人有想踹下床去的冲动。
虽然有这个冲动，土方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昨晚应该没睡好吧，土方心想。
他并不知道桂几时入睡的，只是夜半时自己模模糊糊醒来过几次，对方都还支着台灯伏案工作。
单薄，当时土方的心里突然冒出着两个字。在他印象中的桂总是强势的，无论是攘夷战争中的狂乱贵公子，还是一直致力于破坏真选组行动的恐怖分子。可是当他作为木户孝允时却给了土方及其反差的印象，兴许是发型的缘故，兴许是穿着的缘故，又兴许是那天用语言激他时微妙的反应，土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身影是那么单薄，像是随时能被桌上的那叠公文压垮似的。
所以本来打算起床的土方并没有动，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也算是报答这几日照顾自己的恩情。反正待会儿见到源外自己可能就回去了，在那个世界只有狡诈而强势的桂小太郎，这个让自己横生出不忍的木户，应该是再也不见了吧。
土方是个心软的人，一保持不动就是两个小时，直到终于因为肚子饿醒来的桂看到抽筋的他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你开心就好。”
磨蹭了一个小时后
“玛丽奥兄弟带刀太引人注目了，这样完全失去了变装的意义！”
“难道现在这样的装扮很低调吗？还有，为什么你也要跟着来啊？”
“你能安全的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我当然祝福，只是总要防着点意外发生的。”桂正色道。
土方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且不得不承佩服他的敏锐。
一个普通的土方固然构不成过大的威胁，但是一个掌握了未来信息的土方，一个可以穿越的土方，就不得不提防了。
源外老头是否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又会给自己提供何种程度的帮助，这些桂都不能坐视不管。
或许出了这扇门，他们又是敌人了。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得那样早，因为他们到达机械堂门口时，看到了“外出取材，闭店一周。”的公告牌。
而这不巧的错过，都是土方一时心软造成的。
48小时前
桂喂土方吃完药后，又给他量了体温擦了脸才松下手来。
正当他打开衣柜，准备拿出被子打地铺时却被土方叫住了。
“桂。”
难得正经的叫法让他诧异地转过头去。
只见对方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另一半床，支支吾吾说了句“你也早点睡。”
温软的床当然好过冷硬的地板，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理所当然地睡在了一起。
2分钟前
“我饿了，要吃荞麦面。”
“大半夜的，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打烊的店给你买来你又不吃！”
“有葱啊！”
“你又不早说不吃葱，我不管，饿着！”
“土方，你没良心！”桂指了指自己受伤的手臂。
“我……你要怎样？”
“你给我做啊！”
“不会，饿死也是自己作的。”
“你以为我是为谁受伤的啊？”
“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刺客本来是冲着谁来的啊！没被你连累死真是谢谢了！”
“第一波总是冲你来的吧，要不是我在，你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是谁特么不要老子带刀出门的啊！”
“要不是你起那么晚，说不定我们根本遇不上他们！”
“老子早就醒了，要不是不忍心叫醒你……”
“嗯？为什么不忍心啊？“
“……”
所以土方觉得，一切都是发烧时做的那个决定的错，桂睡地板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让自己过意不去，无论对方是为了还人情还是恶趣味，自己都不欠他。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让照顾了自己两晚的他睡地板，他们就不会睡一张床上，不睡一张床上桂就不会挂在自己身上，不挂在自己身上自己就不会因为不忍心叫醒他而错过源外老头了，才没有后面那么多幺蛾子事。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不忍心这个问题，土方也不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