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桂】余温(四)

*下一章结局

在做梦?

这是土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此时桂正蜷在他怀里酣睡。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连续工作了两天一夜的桂就在酒意的催眠下睡得不醒人事。

X尸是不道德的,土方决定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禽兽,虽然这让他有点辛苦。

而现在,包围着自己的安定感就叫幸福吧。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响动,怀里人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别走。”

“我是去给你做早饭呐。”土方无奈地笑了。

“不吃。”

真是任性得可以。

“对了,今天没有公务?”

就说怎么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觉。

“不去,就算是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啊。”桂迷迷糊糊的应着。

“啊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土方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确认真切的感到了疼痛。

把桂往怀里摁了摁,安心当一枚抱枕。

桂睡到中午才起来,下午两人在家里红白机大战。

土方说不想胜之不武,决定用单手赢战,实力强劲,出乎桂的意料。

“你该不会又被宅男附体了吧?”桂半眯着眼,满是怀疑。

“???”土方一脸疑惑。

“没什么,比喻而已,来,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正在拿冷饮的土方指了指冰箱,“不出去一趟的话,今晚我们就饿死了。”

便利店里

“能别一个劲的往里面塞狗粮么?”桂对着购物车满脸黑线。

“我做饭,你闭嘴。”

竟然蛋黄酱大神如此不敬,土方再一次确认了桂在食物上的品味比他看人差远了。

桂伤员摇头叹气,扶袖转身,眼不见心不烦。

结账时土方就悲剧了,豪气地一摸口袋,却发现关键性的道具被他忘在了家里。

不忍看着桂把蛋黄酱一瓶瓶往外扔,土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这样……”

“我付钱,你闭嘴。”

“你趁人之危!”

“我就喜欢。”桂冲收银姑娘亲切一笑,愉悦的走出了大门。

土方长叹一声,紧跟而去。

他们当然没听到后面店员议论。

“这两人明明说着吵架的话,怎么语气那么甜腻呢?”

“这叫秀恩爱,别称花式虐狗。”

“啧,这年头还穿晓袍,真是又村又中二。”

“别瞧不起乡村国际范儿,这要搁几年前还是国民情侣装呢!”

……

极少有人知道,作为真选组颜值担当和智力担当(不服的去重看看动画第一话500遍!)的土方,同时也是组里的厨艺担当。

看桂横七竖八的吃相就知道了。

“唔……超好吃,你怎么不动筷子呀?”

“没胃口。”土方气压略低。

“浪费粮食可耻。”

“怪谁?”

“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傲娇的独特撒娇方式?”

“……”

“我可是不会喂你的!肉麻死了,想都别想!”

谁特么想了啊!某人嘴角一抽,开始寻找作案工具。

当然,在保命这件事上桂是极具天赋的。

瓶状物体划出弧线稳稳落在了土方的怀中,“喏,你的狗粮。”

某人脸上立刻由阴转晴,“切,还算你有点良心。”

饱暖思淫欲。那是俗人干的!

土方和桂这种自我定位为文艺青年的人,此刻正在房顶上看星星。

夜凉如水,碎玉漫天。

梅酒的清甜溢出齿间,为夜风染了几分微醺的温柔。

桂一手撑着瓦,微仰着头,凝视着斜上方那两颗星星。

“有什么特别的吗?”土方发现他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太久了,不禁疑声问道。

“脖子……抽筋了。”

“……”

于是桂的头被土方按在了腿上,后者揉搓着他柔软的发质,寻思着减短了会不会太可惜了一点。

“你又叹什么气呢?”

桂的声音很轻,还是被土方听到了。

“那两颗星星,看起来那么亲近,其实永远都无法靠近吧。”桂抬手指了指,还是刚才那两颗。

“真靠近了的话,两颗星球都该毁灭了。”土方苦笑。

一旦擅自偏离轨道,所有的一切便再无法退回,和刹那的绚烂一起归寂于宇宙深处。

土方看向了桂映满星辰的眼,长长的睫毛扑哧一闪,里面的主角顷刻间换成了他。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那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那你为什么要靠过来?”

吻,就这么落了下去。

绵长,湿热,长驱直入。直到桂快喘不过气了才放开他来。

“因为引力……太强了啊。”

压抑过久的阴霾,宣泄时是疾风骤雨的狂乱。

欲望如落在荒原的野火,于无声处肆意蔓延。

土方并不是一个放纵的人,仅限于他有理智的时候。

“唔……不要在这里。”桂的声音已经被拨弄得变了调。

“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轻咬他的耳垂,某人低声说到。

“你……乘人之危!”

如果不是右肩有伤,哪能让他如此嚣张!

“我喜欢……”

“唔……”

赤裸裸的报复!

想压倒这人的傲慢与固执,侵占他的脆弱和温柔。

只有如此,心中的虚空才会被填满。

此刻他们彼此拥有。

桂常常做这样一个梦。

满脸褶子的自己走到三途川边,却发现早已有人在了。

那人英俊高挺,一身戎装,回过头来,过分年轻的脸对他轻轻一笑。

“你为什么不等我?”脱口而出的质问。

而那人轻吐烟圈,低沉的声音里有让人镇静的温柔,“我一直在等你。”

……

醒来时四周空空,桂的嘴边泛起一丝苦笑。

悲哀,倒不是因为意料中的结局,而是自己对于这段关系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应该洒脱一点,像他们分开时那样。

桂因为前晚的的劳累难得的赖了床,

土方醒来时看到他还在多少有些错愕。

“你要是能多偷一点懒我也不至于那么累了。”他调侃道。

桂踹了他一脚,“你也就这点出息。”

接着两人顺理成章地吃了早饭,期间两人并没有过多交谈。在桂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土方问了句“够不够?要不要我再做点?”

桂犹豫了一瞬,还是摇了头。

临行时桂主动替土方理了理衣服,动作并不贤淑。

“桂,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的可能?”这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衣领处的手一顿,并没有立刻回答。

“那你觉得,现在这样是什么?”桂抬头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土方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放弃了。

桂被抱住了,脸颊处传来温软的触感,很短很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放开了。

桂斟酌了一下,说了句“保重”

土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步子有些迟缓,却终归没有回头。

桂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拐角处土方挥手,而桂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再见。

桂再见土方是在报纸上,比照片上嚣张狂放表情更刺眼的是旁边的标题“土方十四郎腹部中弹,坠马而亡!”

这件事几乎是那段时间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桂听见了周围各种声音,有惋惜,有淡漠,有庆幸,有八卦... 

而他只是平静的点燃了一支烟,看火星蔓过文字降那人的脸变为灰烬。

一切都结束了。

有没有想过?他不敢。

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可控制的发展,唯有结局在意料之中。

不敢去想,把自己预想出的可能一个个掐死,对自己多少有些残忍。

桂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算现实,大家都是男人,无论是爱了做还是做了爱只要保持清醒留下抽身的退路,最后都能互不相欠,各自圆满。

与其让思念在压抑中疯长,不如索性顺从内心,让厌倦将他磨灭。

所以土方欺身压来时桂并做太多抵抗,放任对方来了个霸道又深切的吻,在土方想要放开的时候咬破了他的嘴唇,桂舔了舔黏在自己嘴边的猩红,勾出一丝挑衅。

这场角逐他也不会输。

他们之间大部分时候在作战,小部分时候在做爱,还有极小的部分时间做一些傻瓜情侣会做的事情。

没有告白,没有承诺,未来像一个禁忌的符咒谁都不愿提起。

局势的僵持是他们关系得以维系的温床,而谁都知道一旦破冰,那就是结束。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一定不会太远。

而事情终究还是超出桂的预料。

多少次不安的从梦里醒来,下意识的抱紧对方,却发现自己早就被沉默地盯着,眼里的炙热刺得他生疼。

最后的那段时间,他们近乎是疯狂的做爱,谁都怕清醒,谁都怕对话。

然而土方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

桂终究还是没有回答。

然而土方走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害怕,一个怕对方开口,一个怕对方回头。庆幸的是双方对彼此都比对自己善良,然而真的一切都悄然结束时,心里还是落寞。

桂认为土方不应该等他的,无论是生时还是死后,他们都不能互相耽误。

然而透过梦境他才承认自己贪心又自私。他想让他陪着他,他活着时他不敢想,死了时却是想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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