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话可说
桂发现土方有个毛病,就是老喜欢刨根揪底。一天到晚的“为什么“让桂恨不得拿个炸弹把他嘴堵上。
“为什么你不回大宅住呢?”吃宵夜时土方忽然问道。
最开始是为了照顾自己,后来为了监视自己,可现在的桂显然忙得没时间顾及自己,也就晚上睡个觉,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当然是需要人照顾啊,我可是伤患!”桂答得理所当然。
“以你现在的地位,不可能连个跟班都没有吧?”
“刚辞了……新来的毕竟不是那么贴身。”
我难道就更贴身吗?土方很想这么说,可是想到两人毕竟睡一张床上,又觉得无法反驳。
“那个总跟在你身边白白胖胖的企鹅呢,怎么一直没看见?”这个总是更贴心吧。
“不是企鹅是鸭子…哦不..是伊丽莎白!你能不能别这么失礼啊!”桂不满的反驳,“而且他最近也是太忙了。“
要调查的事情太多,可信任的人却太少。
与革命刀光剑影的厮杀不同,改革的血都是流在暗处的,而立于风暴中心的桂早已成了个靶子。
他不怕死,但却怕输。扮猪吃老虎,四两拨千斤,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必要技巧。然而锋芒终有露出的时候,他做得越成功,就越是遭人恨。
这次的乔装,是最简单不过的引蛇出洞,不借机顺藤摸瓜拔出某些势力来个杀一儆百,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难以睡个好觉。
可是第一波浪客刺杀土方这件事,却在桂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
“你辞掉他是和刺杀有关?“
如果是某个大人物要除掉自己,断不会雇这么一帮乌合之众,直接请专业杀手得了。而直接下令通缉或者拿这事来要挟桂显然是更好的选择。而那帮人对桂的留手,和桂正好辞掉下属这件事,让他排除了是那天穿着常服在路上不小心被哪个仇家认出了这种可能。
“推理不错,不愧是警长,虽然失业了。“桂敷衍的拍了几个巴掌。
土方嘴角一抽,决定不和他计较,“不想在身边留一个不能完全掌控的人?“
“是不想在身边留一个这么蠢的人。“桂苦笑。
明明知道会失败,会被发现,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希望先生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拦下他挥刀自尽的手,桂神色严肃:“我记着呢,不过没见到黎明就死去,不是太可悲了么?”
身份这种事,用不着别人来提醒。
“这种事习惯就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怅然,土方微微叹了口气,出言安慰。
“是啊,习惯了。“
变身木户以来,这不是第一个对他失望的旧部,次数多了也就没了那种刺痛感。只是偶尔连自己都忍不住疑惑,木户和桂,真的差那么多吗?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噗……“正在喝汤的桂一口喷了出来,”爱过。“
“滚。你特么就不能配合点吗,老子在问话呢!“土方对桂敷衍的态度感到暴躁。
“你能别天天像审犯人一样行吗,现在还在我的地盘呢。“桂白眼。
“咳咳,我这是职业病。“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土方决定收敛一点。
“你现在是替补跟班,你的职业病应该是听话好吗!快把桌子收拾了给爷去暖床!“桂二郎腿一跷,颐气指使。
“砰”下一秒,他的头上就冒出了一个包!
“你……你……你竟然这么欺负一个伤员!“摸着头强烈抗议。
“手滑。”土方得意一笑“冒险耍帅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受伤?”
明知道有人暗杀自己却连武士刀都不带,也真是够拼。
“不是还有你在嘛。”桂小声嘟哝。
“……”
“天然真可怕“,默念了一句,土方认命的去厨房刷碗。心软是病,自己真该去治治。
在土方的预想中,自己的处境应该比现在更惨一点的,例如被某伤员24小时监控加使唤,在身体和尊严的双重被践踏中吐血身亡。然而正当他谋划着如何与桂斗智斗勇让自己掌握全面主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自由。桂伤员作为国家特级劳模,带伤上班,早出晚归,连在家的时间大部分也是和书桌相处,对土方的行踪可谓是不闻不问。
本该高兴的事情让土方心里有点微妙,就像憋足了力气的一拳落在了棉花上,空荡荡的无力。现在自己的情况,倒像是莫名其妙的被某人收留了。想到曾经势同水火,针锋相对,到现在对方已经偏离了目光,留自己单方面的较劲,土方突然有一种挫败感。不过很快他就灭掉了它,缓缓吐出烟圈,朝自己右脸来了一个耳光“你是抖M吗?“
找回干劲的土方开始投入到正事当中——调查。想要改变过去,必须了解每一个转折点,把对真选组的威胁全部扼杀于摇篮之中,这其中当然包括桂。
然而当事人显然没有防范他的意思,土方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台电脑,没有上锁,旁边贴了一张纸条“欢迎使用。“
这该死的挫败感。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一但打破后内心就会产生一种焦躁。而土方抽了半包烟,也没让自己从这种糟糕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摆在他面前的,是新买的手机。半小时前收到一条邮件“今天不回来了,晚安“,发件人,木户。
心里蓦地就生出一阵失落,随之而来的是对这股失落的讶异,伴随着的还有对方特意通知他的欣喜。
可是桂凭什么发这种邮件啊,自大的家伙,弄得像是自己在家等他一样。
意识到自己被一条短信折磨的土方,分外烦躁。
迁怒地往冷掉的荞麦面中加了些香菜,自暴自弃的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内心的情感,只是一直以来土方都将他归咎于因为软弱而产生的错觉。
毕竟这个人在他生病彻夜守候,在作战时为他挡了一刀,在他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时,给了他一片遮头之瓦。
习惯了晚饭时你来我往的斗嘴,习惯了那人在台灯下单薄的背影,习惯了睡觉时身边传来的呼吸和温度。那人的脆弱,那人的逞强,都让他滋生出无限的保护欲。
土方突然想起他刚来的那个雨夜,他问桂“去哪儿?”
而那人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于是在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拨通了电话,在对方以为他不会说话时突然开了口“明天回家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轻轻的说了声“嗯。”
“在忙?“
“嗯。“
“别累死了,早点睡。“
在对方回应前掐掉了电话。
“还有,我想见你。“
由于头天晚上的失眠,土方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无心正事,懒懒散散地逛到了万事屋。
“哟,什么时候多串君你也有了这种爱好?“银时打量着一身死霸装的土方。
“闭嘴,我这不是为了掩饰身份么!“
再说,桂家里也只有这些也没有别的。
“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银时中肯地点评。
“滚!怎么看我也不可能是嫁的那个吧!不对,我和他才不是那种关系。“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脸红什么。“银时笑得贱兮兮的。
“……“
”再说都同居了,害怕别人说么。“
“……“
不揍他都对不起脸上冒起的青筋。
“我知道年轻人需要发泄,可对象不应该是我啊,银桑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给点钱就可以随便[哔]的哦,不过你既然都发泄了,就给钱吧。“银时捂住自己的熊猫眼说道。
“滚,老子对卷毛不感兴趣。”
“是是是,我知道你喜欢假发嘛!“
“不是假发是……”
银时摇了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
“怎么没看见那个小女孩和吐槽眼镜?”
从上次来就感到一股违和感。银时说孩子大了不中留了,总会有自己的世界要闯要看,自己作为一个家长不能这么自私,能等到他们给我寄钱回来就心满意足了。土方想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却被银时打断了。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我拉家常吧?陪聊1小时500块哦。“
于是土方帅气地摸出了…武士刀。
“我想问的是,之前那屋子里还住着谁?”
土方从来没发现一个下午可以那么长,比它还长的是晚上。时针在表盘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人还没回来。
终于在时钟指到2时,忍不住打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披上外衣,抄武士刀,匆忙的往外冲。
骗子。
要是让自己出事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会在哪里呢,要不要通知银时和自己分头行动,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家伙能联系上吗?
然而他刚出门没几步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不远处,那人缓缓像他走来,脸红红的,似乎挂着笑容,单薄的身影在月色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土方揉了揉眼,桂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满身的酒味。
“你还有梦游的毛病啊,土方。”兴许是酒意的缘故,桂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软。
“出来买包烟。”
“买到了吗?“
“……关门了。“
“那回家吧,土方,我们回家吧。“
土方一怔,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才发现桂毫无醉意。
于是土方握住了那只伸向他的手,再没有放开。
“不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我又没想过不回来。”
“伤这么重还喝那么多酒,就算是应酬你也合适点啊!“
“反正有人照顾。”
“老子可不是你的跟班。”
“是……仆人嘛?”
“滚。”